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京城俗语中,“四大傻”的版本一直在与时俱进。前些日子看到的一个版本中,就有一傻:“相信什么问题都可以找百度的”。这让我多少有点不爽,因为我在遇到问题,或者不确定时,总是习惯性地上网搜索一下,有时候用的是百度,有时候是谷歌。据我所知,这样的“傻子”还真不少。有一个朋友就曾经在网上搜索过“如何洗奶瓶”这样的问题,并得到了满意的答案。

这怎么就被归入“四大傻”了呢?细细想来,原因其实也不复杂。

首先是搜索引擎的搜索结果不一定都对。搜索的结果,就百度而言,排在前几位的,可能是广告,甚至可能是一些虚假广告。2008年百度被骂得狗血喷头的原因之一,就在于此。另外,即使是不计广告,搜索的结果也不一定都对。

我自己就有亲身体会。百度一下“文身”,找到相关网页约1,650,000篇;搜索一下“纹身”,找到相关网页约8,620,000篇。那谷歌一下,结果又如何?“约有 3,840,000 项符合 文身 的查询结果”,“约有 2,960,000 项符合 纹身 的查询结果”。看起来不错。只是,两方PK的话,并没有一方有压倒性的优势啊。

还是查《现代汉语词典》吧:“文”下有“文身”词条;“纹”下无“纹身”词条。查其他书籍,《左传》《礼记》都作“文身”。看来,对百度来说,真理有时候真的掌握在少数人手中。如果相信大多数人的用法就是对的,那就坏菜了——可是,搜索者在拿不定主意的时候,不都是相信“真理掌握在多数人手中”吗?谷歌的结果也叫人为难——即使走“群众路线”,可这“群众”也是说什么的都有啊!

其次,搜索引擎拿什么来断定哪条搜索结果更重要,从而应当排在第一位?是靠人来操作吗?估计百度和谷歌的人都得累死。那就是机器?想来应该是。可机器怎么能判断这样复杂的问题?因此,排在搜索前几位的那几条的重要性,很可疑。可谁又会在数万条甚数千万条的结果中一条一条地点击?

这样来看,指望百度或谷歌来替人做主,至少目前看来还有点早。“百度一下,你就知道”,那只是它的广告词。将“相信什么问题都可以找百度的”归入“四大傻”,也有几分道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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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类似想法的并不只有中国人。前一阵子在网上无意中搜到了一篇文章:《Google是否让我们越变越傻》。在文章里,作者认为,因为使用Google,他的大脑已经退化了,主要表现是是失去了专注与沉思的能力。他描述说,他现在的注意力无法集中,读一本书或一篇长文章时,往往只能读两三页,注意力就到别处去了,无法延续和专注。另外,对于一些问题,过去要在书堆里花上好几天做的研究,现在只要Google几下,一切就都有了。长此以往,人自然就越来越“傻”了。再这样下去,人类的探索研究能力将化为乌有,成为搜索工具和电脑的附庸。

每一项新技术的出现总会伴随着担心。上面的担心也并非完全是多余。从根本上来说,搜索结果能给予搜索者的,最多只是“信息”,而非“知识”,一个最杰出的搜索者,如果不对信息进行分析和研究,顶多也只是一名“知道分子”,而非“知识分子”。或者按照以往的说法,只是一只“两脚书橱”。

新技术的出现,在解决以往的问题时,难免会带来新的问题。就搜索引擎而言,在方便和快捷上的优势就是无与伦比的。

2000年的时候,我进入一家媒体。当时两眼一抹黑,案头无累积的资料,手上也没有稿子的线索,要凭空变出稿子实在是在是太难了!有热心的同事说,用“狗狗”(后来它有了一个新名字:谷歌)试试吧。于是,每天下班后,我都会趴在公司的电脑前,伴随着56K的“猫”叫,在网上搜索各种资料和信息。一个无穷无尽的信息天地在我面前渐次展开。那叫一个爽!从此扔掉了那些厚重的工具书,扔掉了那些高头典章。

现在,做媒体这行的,还有不用搜索引擎的吗?我没有见到过,也许还有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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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按照“越挠越痒,越痒越挠”的生活经验,搜索引擎似乎很可能将人带入一个“越搜越傻,越傻越搜”的境地。在相信“每个人都是病人”的人看来,这当然就是一种“搜索依赖症”。

新技术的出现总是会让有些人担心。电饭锅出现的时候,有人担心家庭主妇从此会丧失煮饭的能力;汽车出现的时候,有人担心人从此丧失了走路的能力;计算器出现的时候,又有人担心人从此丧失了计算的能力……如果人类会飞翔,估计飞机出现的时候,有人会担心人类从此丧失了飞行的能力。你说这些人什么事都愁,会不会愁死啊?

其实这种担心很没有必要。说到底,搜索引擎只是一种工具,一种和汽车飞机并没有本质不同的工具。“君子性非异也,善假于物也。”善于使用工具,是人类的一种本能与长处。

搜索引擎也许会将人带到沟里去,但更多的时候会将人引入坦途。当然,这得有一个前提,那就是分析和判断。

另外,对于很多媒体人来说,搜索引擎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用处,就是维护版权。不少编辑在编辑文章时,总是习惯性地上网搜索一下,主要是看看记者是否有侵权行为。文章发表后,不少编辑也习惯性地上网搜一搜,看看被引用的情况,看看是否被其他人所侵权。

不管怎么样,即使可能被归入“四大傻”,搜索引擎我还得继续用下去(相信大多数人都是如此),原因很简单:方便,有用。这就不错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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汪海明

汪海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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